第一百一十章 苦苦百姓,惟儒最贵! (第2/2页)
你们又有这天下第一等的俸禄,不时还有皇上的赏赐,或许你们瞧不上这点富贵,但就是什么都没有,靠着俸禄、赏赐总能衣食无忧。
所以,在你们,在数以十万计的朝廷命官和吏员看来,粮价自然越低越好,也以为这样,大明朝就不会有乱子,百姓顺服。
古有四民,士农工商,惟儒最贵。
官员可以归为儒中,而士也可以归入儒中,官员、士人、儒者,皆愿粮价低贱。
指着手艺吃饭的工人、匠人,亦愿粮价低贱。
无本或逐本求利的商人,就更加愿意粮价低贱了。
但农人不行。
一年到头,农人就在指着地里产出的粮食生活,等着收完粮食,留下一部分,剩下的卖了后,换柴油盐酱醋茶。
一斗米,少了七钱,就代表农人的钱少了七钱,收入少了,又哪有钱去换柴油盐酱醋茶?
阁老、次相、子实,你们吃饭只吃馒头、白米饭?不加以别的东西佐之?”
人活于世。
要靠粮食活着不假,但吃饭,也要有其他东西啊。
大丰之年,农人不但不会从中获益,反倒会因为粮价下跌,导致生活无以为继,只能上街乞讨。
张居正、高拱、李春芳慢慢地明白了谷贱伤农的道理,不过,高拱却发现了另一个问题,“逸甫,谷贱伤农不假,可谷若贵,岂不伤士、伤工、伤商?”
为了一民,而伤三民,三民何辜?
“从洪武初年,太祖高皇帝便劝农桑,建文初年,亦劝农桑,太宗永乐初年,再劝农桑,我大明十一帝,帝皆劝农桑,言农人农桑为国之衣食父母,次相,你在入阁拜相后,尚知反哺父母之恩,怎么,到了牵扯自身利益之时,就不知反哺农人了呢?”陈以勤似笑非笑望着高拱。
这话,他不止是对高拱说的,也是在对张居正、李春芳说。
这番话。
就差点明说几人不孝了。
“逸甫,朝廷初缓,万民初安,反哺农人之事,或可以再等等,或可以…”
张居正见高拱面色沉了下来,便接过话打圆场,可却还没有说完,就被陈以勤给打断了,“可以再苦一苦百姓是吗?”
这句话一出。
张、高、李脸色大变。
这些话,心知肚明就可以了,要是说出来,就大不同了。
陈以勤却不想这样沉默,望向张居正和李春芳,“阁老,子实,你们都是心学大家的门生,可曾问过自己的心?是红是黑?”
又望向高拱,“我祖籍在四川阆中,祖宗曾率族迁至新郑,后来又迁回了四川,次相,以为是为何?”
高拱目光有些泛火了。
陈以勤毫不在乎,“一省之地,遍是农人,丰收苦,大灾苦,黄河两岸百姓苦了几百年,几千年,尔高家世居黄河岸,难不成不知农人疾苦?亦或者,高门大院,目不见农?”
感谢“Taylor1986”读者老爷的五百赏,感谢“紫枫青琉璃”读者老爷的二百赏,感谢“2019xx”和“深秋嵌玉”读者老爷百赏,诚惶诚恐,万分感激!
江中斩蛟
2024.8.25